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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来我国对於所有佛典籍集其大成者,总称为「藏经」,或称「三藏经」,「一切经」和「大藏经」等。「藏」字乃意译梵语「毗茶迦」(Pitaka),原本指竹箧之类,可盛载花丶果者,但用於佛教方面而言,其涵义亦可喩为能容纳经书之箧,故以佛一代时教所说之经丶律丶论载成三箧,名为「三藏」(Tripitaka);即经教集成为「经藏」(Sutra Pitaka),戒律集成为「律藏」(Vinaya Pitaka),论议集成为「论藏」(Abhidharma Pitaka)。
「藏经」大别可分成两大系统,一类为梵语 (Sanskrit) 原典系统,後被译成汉文藏经丶西藏文藏经丶蒙古文藏经丶满州文藏经,及日本文藏经;流行於中国丶韩国丶日本等北传佛教国家;另一类乃巴利语 (Pali) 原典系统,後被译成锡兰文藏经,缅甸文藏经,暹逻文藏经,罗马字藏经,及英文藏经,盛行於斯里兰卡丶缅甸丶泰国丶寮国,及柬埔寨等南传佛教国家。
各种大藏经,以汉文藏经最受人重视,以其资料最丰富,卷数最浩瀚,和义理最完备之故。此皆因我国文字之美妙,译家巧於运用,故能曲畅玄文,发露奥义,胜於他译,诚为研究佛法的最重要典籍。
关於我国历代大德所翻译之佛经,在唐朝之前,大多数是手抄本;然而唐时雕版之术已初兴,故藏经亦渐有零刊本出现。而全部藏经之雕版,则始於宋太祖开宝四年(西纪九七一年)至宋太宗兴国八年(西纪九八三年)在四川益州开雕之宋藏(开宝藏)蜀版本。其後更有福州版东禅寺本(万寿藏)及开元寺本(毗卢藏),合称「闽本」;南宋思溪本(合圆觉与资福藏),亦曰「浙本」(潮州版),和碛砂藏。另有契丹藏与金藏。
元朝雕刻之大藏经有普宁藏(杭州本)和弘法藏(北京本);而明朝之刻藏计有南藏本丶北藏本丶武林藏本,和径山藏本(万历方册本)。至於清朝只有龙藏和频伽藏。龙藏是梵夹本,频伽藏乃依日本弘教藏(缩刷藏本)翻印而成方册本。
清代雕刻藏经本在康熙时,已编集圆觉丶金刚丶楞严丶维摩丶仁王丶楞伽丶深密丶湼盘丶心地观诸部般若等二十二经,在内府出版,而「龙藏」则由清世宗於雍正十三年(一七三五)二月初一日开始勅刻於北京,由庄亲王允禄,及和亲王弘昼主持之总理藏馆事务联合领导,其下有校阅官三人,监督九人,监造六十四人(以上为朝庭官员或学者);总率僧超盛等四人,带领分晰语录僧超鼎等三人,带领校阅藏经僧源满等四人,分领校阅僧祖安等六人,及校阅僧真乾等三十八人,俱是全国各地主要佛教宗派如禅宗之临济丶曹洞等教宗之贤首,慈恩丶天台等名寺之住持,共计一百二十六人,在北京贤良寺进行,经历多年之久,终於乾隆三年(一七三九)十二月十五日完成大业。
根据清帝雍正皇之「御制重刊藏经序」中有云: 经律论三藏,自唐宋以迄本朝,虽代有增益,而其宏规大略,则无改於唐之旧也。明永乐间,刊板京师,是为梵本北藏,又有民间私刊书本版,在浙江嘉兴府,谓之南藏。朕勅机之暇,游泳梵林,浓薰般若,因阅华严,知卷帙字句之间,已失其旧;爰命义学,详悉推究,讹舛益出,乃知北藏版本,刻於明代者,未经精校,不足据依。夫以帝王之力,泐成官本,犹乃如是,则民间南藏,益可知矣。爰集宗教兼通之沙门,在京师贤良寺,官给伊蒲,晓夜校阅,鸠工重刊,欲俾震旦所有三藏,不至简错字譌,疑人耳目。又历代名僧所着义疏及机缘语录,各就其时,所崇信者,陆续入藏,未经明眼辨别淄渑,今亦不无删汰,俾归严净。
由此可知,清刻之大藏经乃以明藏为依据,去芜存英,校订错漏,并增加明藏以後之大德着述而成,其价值之宝贵,当然超过以前之藏经矣。
「龙藏」之装璜,采取梵夹式,排列以千字文编号,从「天」字起至「机」字止,共七百二十四函,即每字一函,每函十卷,共为七千二百四十卷。总计包括经丶律丶论和语录等梵箧为一千六百七十二部,至为浩瀚。在每字函第一帖之卷头,附有佛说法变相图,和雍正十三年四月八日御制龙牌一面,而末帖之卷末,有护法神韦驮菩萨之像一面。
藏经是清代唯一的官刻汉文大藏经,也是颁赐全国各大寺院之用,印出总数不超过一百五十部,极为珍贵。历代木刻本大藏经中,以这部龙藏的版片保存最为完整。「龙藏」之经版计有七万九千零三十六块,字体之大为各藏之冠。
藏经之始,刊有「大清三藏圣教目录」五卷,编排以大乘经为首,内分般若部,宝积部,大集部,华严部,湼盘部,及五大部外重译经,单译经;其次是小乘经,分为阿含部,和单译经;律部则分大乘律,和小乘律。至於论部,有大乘论,小乘论,宋元续入藏诸论,西土圣贤撰集,此土着述等。
「龙藏」竣工後,由国家出资,即印一百部,颁布京师内外各名寺供奉,至为宝贵。至乾隆二十七年(一七六二),再印三部,故该一百零三部乃是最初之印刷本。
「清藏」印成後,不久就发生过三次撤经毁版的事,第一次是在乾隆三十年春(一七六五年),奉旨撤出钱谦益所注之「大佛顶首楞严经蒙钞」六十卷。其编列为「色丶贻丶厥丶嘉丶猷丶勉」六字号,计共撤出六十卷,毁版六百六十块。第二次是乾隆三十四年(一七六九),复奉旨撤出「开元释教录略」丶「辨伪录」,明仁孝皇后梦感「佛说第一希有大功德经」,及永乐皇帝御制序中赞文四种,计共撤出「俊」字函五卷,「於」字函六卷,「务」字函一卷,「亩」字函一卷,共十三卷,版一百三十八块。迨至乾隆四十一年(一七七六)十月十九日,大学士于敏中奉指撤出「华严经」部内之武则天制序着删去并毁版,继於十一月十九日奉旨将「大乘显识经」丶「入定不定印经」丶「方广大庄严经」丶「佛说证契大乘经」,及「大乘入楞伽经」等五部首之武则天序文撤去,未毁经版。因此,「清藏」经过三次变迁及沿革,已非完壁,故现在的「清藏」只有七百一十八函,一千六百六十二部,七千一百六十八卷而已。
「清藏」印好後,经版初储於清宫武英殿内,由内务府保管,不轻易印刷。後以各地寺院请印不便,奏请移藏柏林寺。由僧录司,及柏林寺住持共负保管之责。咸丰同治之际(一八五一至一八七四),府库不足,国家无力印经颁藏,乃准许各地寺院备工料请印,而致板片凌乱,卷帙淆误,光绪四年(一八七九)由理藩院经承平泉居士,出资请柏林寺主持昆峯和尚购置经板架一百副,依次度置全部经板,藉以防潮防蚀,经板可以经常翻动通风,经板才能保存。
民国以来,废僧录司,改由内政部及柏林寺共同保管,但仍疏於整理,以致充塞尘垢。一九二零年,经叶恭绰居士呈请北洋政府,条陈重加整理修葺,登架编号,制定规则,公布施行,并且由当时之社会名流,佛敎学者和僧人等共同发起组成「龙藏经板保管协会」以协助官府及柏林寺主持,保管所有「龙藏」经板,免於损坏。
一九二五年後,柏林寺迭遭变故,经库失修,不蔽风雨,剥蚀堪虞。至一九二八年住持台源和尚,多方经营得五台山普济佛教诸居士之助,热心捐款,将经库重加修葺,故稀世瑰宝,尚能保存。一九三三年,内政部将经板拨归北平古物陈列所管理;一九三六年林森等人发起在南京中山陵建藏经楼,安奉历朝大藏经,自印「清藏」一部供奉。其他佛教人士及各大丛林纷起响应附印,共达二十二部之多,由释范成统理其事,经半年之久,重印完成,并且将经板重新整理一顿,将经架复修,更置防火器具,以保万全之策。故直到现在经板仍在柏林寺中保存无恙。
「龙藏」乃是我国最後雕刻的一部大藏经,以其经板尚存,弥足珍贵,也是世界佛教之宝贵遗产,值得我国佛教徒自豪。希望这部汉文大藏经和它的经板,常住世间,启发世人之智慧,到达彼岸。
1979年3月,宝莲禅寺源慧法师及智慧法师率领香港佛教僧团一行20人回内地访问,受到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等人的热烈欢迎。此行对中港两地宗教门户正式开通,有重要的象徵意义。中国佛教协会将大藏经珍本──《龙藏》共7173卷赠送给宝莲禅寺。
中国佛教协会向香港佛教界赠送珍本《龙藏》,是一件震撼香港的大事,它结束了两地佛教界之间30年中断往来的历史局面,揭开了两地佛教友好交往的新一页,意义极为深远。
1982年6月, 香港宝莲禅寺迎请大藏经代表团到北京,迎请《龙藏》;赵朴初会长主持赠经仪式。1982年10月,中国佛教协会派出护藏代表团,把《龙藏》护送至香港宝莲禅寺。宝莲禅寺与香港佛教联合会举行了盛大的迎接大藏经仪式,并同时举办了《龙藏》公开展览。
释范成记:「清藏」刊须後变迁之考证
拙缁着:「清藏」杂谈
常惺着:北平柏林寺「龙藏」经板纪要
叶恭绰着:历代藏经考略
高永霄述:中国佛教史讲义
吕澄着:佛教研究法
道安着:中国大藏经雕印史
蒋维乔着:中国佛教史
新修大正藏:大清三藏圣教目录